俄乌如何走向“边打边谈”？

欧洲领导人“组团”访美后，白宫网站上连续发布了三条新闻稿，强调特朗普时代的“美国领导力”“乌克兰和谈的突破”，以及特朗普和平峰会“改变了游戏规则”。在社交媒体上，白宫发布了一张组合照片，衔接处写着“以实力带来和平”几个字。

照片分两个视角：上半张是全景图，美国总统特朗普坐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的坚毅桌后，正对镜头，正在对桌子另一侧的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以及七位欧洲领导人说话；下半张是泽连斯基和其他欧洲领导人的正脸图，他们神态各异，正在听特朗普说话。白宫配文称，这是“历史性的一天”，“特朗普总统是和平总统”。

过去一周，在特朗普的积极推进下，俄乌和谈有了新进展。8月15日，特朗普在美国阿拉斯加州与俄罗斯总统普京举行了会晤，这是四年多来的首次俄美首脑会晤。仅仅3天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以及七位欧洲领导人“组团”访美，与特朗普在白宫举行了双边及多边会谈。

然而，聚光灯之外，战火仍然猛烈。战场上，俄乌没有停火迹象，反而越打越猛。战场外，各方言语暧昧，但没有人敢保证，和平会在不久的将来到来。有专家指出，特朗普急于求成，或许会为未来俄乌和平方案的达成与落实埋下诸多隐患。

“普泽会”或在即

如果要说8月18日的白宫美乌欧领导人会晤有什么成果，未来一段时间内可能到来的“普泽会”或许是最令外界期待的一点。

当地时间8月18日，泽连斯基时隔半年再访白宫——这一次，他还带来了七位欧洲领导人，包括英国首相斯塔默、意大利总理梅洛尼、芬兰总统斯图布、德国总理默茨、法国总统马克龙以及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北约秘书长吕特。

特朗普先和泽连斯基进行了双边会晤，随后又和欧洲领导人进行了多边会晤。结束后，特朗普在社交媒体发文说，他刚刚致电普京，已经开始安排普京与泽连斯基的双边会晤，地点待定。他说，在俄乌总统双边会晤之后，还将举行美俄乌三方领导人会晤。

当地时间2025年8月18日，美国华盛顿，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白宫与到访的欧洲领导人举行多边会晤。除特朗普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外，与会者包括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法国总统马克龙、德国总理默茨、英国首相斯塔默、意大利总理梅洛尼、芬兰总统斯图布以及北约秘书长吕特。图/IC ph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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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样一场会晤，泽连斯基和欧洲领导人都表示支持。泽连斯基在白宫会晤时表示，“已经为三边会谈做好准备。”会晤后他还对媒体记者说，他愿意与普京会面，因为领土问题只能在他和普京会谈时才可以讨论。欧洲领导人也表示，支持举行美乌欧三方会晤，以尽快结束俄乌冲突。

事实上，特朗普最初是想直接推动一场美俄乌三方会谈，但最后调整为先俄乌双边会谈，再美俄乌三边会谈。白宫新闻发言人莱维特19日表示，由于俄乌之间仍有分歧，泽连斯基和普京需要先见面，特朗普再考虑加入。莱维特当天还在记者会上表示，普京已“承诺”在未来几周与泽连斯基举行会晤。

但俄方迄今没有确认这一点。实际上，外界注意到，俄罗斯方面对于可能的俄乌首脑会谈态度相对冷淡。俄罗斯总统助理乌沙科夫8月19日凌晨说，普京和特朗普在电话交谈中表示支持“俄乌代表团继续直接谈判”。但他没有直接提及俄乌双边领导人或美俄乌三方领导人的会晤。

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20日在接受俄媒采访时说，“俄方不拒绝任何形式的谈判，不管是双边还是三边。”但他强调，任何峰会都需要非常充分的准备，“一步一步来，从专家层面开始，然后走向所有必要的步骤”，这样峰会才不会导致局势恶化。

北京外国语大学区域与全球治理高等研究院教授崔洪建对新京报记者表示，在当前俄乌双方仍未停火的背景下，各方对于举行一场“普泽会”甚至是“特普泽会”，其实有着不同的考量。

崔洪建解释，从泽连斯基的角度来说，他其实也没有做好准备真的和普京见面，但是他此前一直将此作为一张外交牌来对俄罗斯施压，因为在他看来，俄罗斯并没有诚意来实现两国领导人会晤，也没有诚意实现停火。而俄罗斯确实也采取了一种相对冷淡的态度。

“只不过，现在局面发生了一些变化——特朗普强烈希望推动这样一场会晤，而不管是乌克兰还是俄罗斯，都不得不考虑特朗普的这一态度。因为若是不买美国的账，特朗普可能又会采取一些极端的举措来对双方施压。”崔洪建说，“至于这样一场会晤能给乌克兰危机的解决带来什么，还很难说。”

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俄罗斯中亚研究中心副研究员马斌则认为，俄乌两国领导人若是直接会晤，不管能否达成重大协议，都将成为决定俄乌冲突后续发展的关键变量。他对新京报记者表示，若是实现会晤，这将是冲突爆发三年多以来两国领导人首次直接会晤，将成为打破长期政治僵局的一个契机。另一方面，这也将是考验美国、欧盟等对俄乌冲突耐心的关键事件，会晤结果如何将成为美欧后续调整相关政策的重要依据。

但俄乌会谈会在何时、何地举行，目前仍是未知数。欧洲领导人透露，会晤或许会在两周内举行。德国总理默茨18日表示，普京已同意在未来两周内和泽连斯基举行会晤。芬兰总统斯塔布在接受美国全国广播电台（NBC）采访时也表示，“我认为（会晤）会很快发生……也许是未来两周内。”

在会晤地点问题上，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瑞士城市日内瓦被提及最多。据美国政治新闻网（Politico）报道，一名白宫官员透露，白宫正在考虑选择布达佩斯举行俄乌首脑会，因为特朗普和匈牙利总理欧尔班一直保持良好关系。据报道，特朗普18日还曾致电欧尔班。

法国总统马克龙则表示，泽连斯基和普京会晤将在一个“中立国家”举行，他提议的是瑞士日内瓦。瑞士外长卡西斯对此表示欢迎，他19日表示，尽管国际刑事法院（ICC）对普京发出了逮捕令，若普京是为俄乌和平谈判而来到瑞士，瑞士将给予其“豁免权”。

奥地利总理克里斯蒂安·施托克尔则“毛遂自荐”举办俄乌首脑会。他在一份声明中说，维也纳有举办对话的“悠久传统”， 并为与设在那里的国际组织合作提供了良好的框架条件，尤其是与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

另据法新社援引多名消息人士报道，普京在和特朗普通话时还曾提议在莫斯科与泽连斯基会晤，泽连斯基对此断然回绝。

不管会晤能带来什么，交战两国领导人见面，尴尬或许不可避免。普京和泽连斯基的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会晤，还是在2019年12月。当时，乌东顿巴斯地区冲突不断，法国总统马克龙和时任德国总理默克尔举行了“诺曼底模式”峰会，将两人请至爱丽舍宫，试图达成乌东停火协议。

普京和泽连斯基会后都称这场会谈是冲突降级甚至达成和平的“重要一步”，双方随后还进行了战俘交换，然而和平显然没有到来。乌东地区仍然战火不断，并最终在2022年2月升级为全面的俄乌冲突。

背后暗流涌动

冲突爆发三年半后，俄乌和谈近期出现了新的进展。实际上，自特朗普今年1月上台后，俄乌和谈就反转不断。特朗普积极主导俄乌停火谈判，希望快速达成一个结果，以塑造其“和平总统”的形象。

此后，俄乌双方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开展了三轮直接谈判。但谈判的结果非常有限，几轮谈判都只达成了关于交换战俘和阵亡士兵遗体等人道主义层面的共识。对于战事本身，双方未能达成任何突破。

也是因为长期的僵局，特朗普以制裁威胁俄罗斯在8月8日前达成协议。但在这个“最后期限”到来前，美俄双方达成了首脑会晤的决定。8月15日，普京十年来首次踏上美国领土，飞往阿拉斯加州与特朗普举行双边会晤。在那里，虽然没有达成停火协议，但双方都释放了积极的信号。

一方谈完，特朗普紧锣密鼓地安排另一方会晤。8月18日，泽连斯基和七位欧洲领导人一起来到白宫，与特朗普举行会晤。对泽连斯基而言，此次重返白宫显然具有不同的意义。在2月份灾难性的白宫会晤后，泽连斯基这一次明显放软了身段。

这一次，泽连斯基换上了笑脸，不停地对特朗普表达感谢。据新华社援引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道，当地时间8月18日和特朗普举行双边会晤时，泽连斯基在开场白的头10秒钟内就说了4次“谢谢”。2月份在白宫时，美国副总统万斯当面直指泽连斯基“不懂感恩”。

这一次，泽连斯基也换上了黑色衬衫搭配黑色夹克，而非如上次一般穿着带乌克兰传统三叉戟标志的黑色毛衣——那一次，他因为着装而被指对美方“不尊重”。虽然仍然没有穿西装系领带，泽连斯基的着装改变仍被外界视为是对特朗普的某种讨好。

当地时间2025年8月18日，美国华盛顿，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美国白宫同美国总统特朗普会晤。图/IC photo

此外，泽连斯基还带上了七位欧洲领导人一同赴美。英国广播公司（BBC）称，如此多的国家元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决定一起跨越大西洋，这在现代历史上是“史无前例的”。而这场会议，本质上也是一场战时危机会议。

外界认为，欧洲领导人这次几乎集体出动，一方面是为了避免泽连斯基再次和特朗普不欢而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维护欧洲的安全。然而，这场白宫会晤表面上言笑晏晏，背后仍然暗流汹涌。

崔洪建指出，在美方看来，这次白宫会晤是其推进乌克兰危机政治解决策略的重要一步。“美方所构想的是，先和俄罗斯谈，再和乌克兰和欧洲谈，下一步推进俄乌直接谈，最后再美俄乌三方谈。”崔洪建说，表面上看，事情都在按照美方的步调走，但实际上，乌克兰和欧洲的很多核心诉求都没有得到满足，美欧之间的分歧仍存。

马斌同样认为，总体上来看，这次白宫美乌欧领导人会晤以相对平静的方式进行，这看似对外界传递出美欧“协调一致”的信号，但实际上各方分歧仍非常明显。“这次会晤后，美方积极安排俄乌领导人会晤，算是一个积极信号。不过，这次会谈未能形成明确的解决方案，与各方预期有很大差距。”马斌说，尤其是在停火与和平协议的关系、乌克兰安全保障等问题上，各方显然未能达成一致。

此次白宫会晤中，提得最多的就是乌克兰和欧洲都非常关注的“安全保障”问题。据新华社报道，在美乌欧领导人会晤的20多分钟公开发言中，“安全保障”一词被提及近20次。

词虽提得多，但直至会晤结束，也没有具体的安排出炉。特朗普当天对媒体表示，美方会给乌克兰“非常好的保护和非常好的安全”。他当天也没有否认向乌克兰派美军部队参与安全保障的可能性，只是说应由欧洲方面主导。“他们是第一道防线，因为他们就在那儿，但我们也会协助他们，我们会参与其中”。

然而次日，特朗普在接受福克斯新闻采访时明确表示，美国可能愿意为来自“志愿联盟”国家的维和部队提供空中支援，但不会派遣美军地面部队进入乌克兰。他还再次排除了乌克兰加入北约的可能性，称将寻求其他形式的安全保障。

泽连斯基18日表态积极，他对特朗普宣称美国愿意参与乌克兰安全保障表示赞赏，称希望未来10天内能正式确定安全保障的有关方案。他还表示，安全保障的一部分是，美国将对乌克兰出售大约900亿美元的武器，美国也将购买乌克兰无人机。

崔洪建指出，目前关于所谓“安全保障”仍有很大的不确定性。“美国更像是为了安抚乌克兰和欧洲才作出了要参与安全保障的承诺，但具体这样的承诺会如何兑现为行动，才是乌克兰和欧洲真正关心的。”他指出，目前美方提出了类似“北约第五条”的说法，但这一点如何落实也还有很多细节问题待解决。

在乌欧领导人赴美前，美国中东问题特使威特科夫对CNN表示，普京已同意让美国为乌克兰提供类似“《北大西洋公约》第五条”的保护，这将改变整个局势。第五条是北约关于集体防御的条款，也即任一北约成员国遭到武装攻击，其他所有成员国都将采取行动协助被攻击的成员国。

崔洪建认为，要如何以类似“北约第五条”的方式为乌克兰提供安全保障，各方现在都没有提供任何细节。“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只是美国的一个口头政治承诺，其主要目的就是让乌克兰和欧洲按照他的步调去走，而不是另搞一套。”

“安全保障”如何落实还是未知数，但特朗普表示，在阿拉斯加与普京会晤时，普京已经同意，未来的任何和平协议里都应包含对乌克兰的安全保障。拉夫罗夫20日则表示，俄罗斯需要参与关于欧洲集体安全问题的讨论。

未来“边打边谈”？

阿拉斯加和白宫的轮番会谈，没能改变战场上猛烈的战火。

据新华社报道，特朗普与泽连斯基会晤开始前，乌克兰首都基辅再次响起防空警报。乌克兰空军在社交媒体上说，乌方探测到俄军一架能够携带“匕首”高超音速导弹的米格-31型战斗机起飞，触发乌克兰全境防空警报。

当地时间2025年8月21日，乌克兰西部，俄军发动大规模空袭，一家美国大型电子产品制造厂被导弹击中，造成严重损失和人员伤亡。图/IC photo

在乌东地区，俄罗斯塔斯社以哈尔科夫州俄方行政机构主管甘切夫为消息源报道，俄军正包围哈尔科夫州库皮扬斯克市，试图夺回这处交通要地。由于乌军防御工事坚固，俄军无法正面强攻。塔斯社报道还称，乌军近日试图在苏梅州方向发起反攻，但被俄军击退。

另据美联社报道，乌克兰空军8月21日表示，前一晚俄罗斯对乌克兰实施了今年以来最大规模之一的空袭行动。空袭主要针对乌克兰西部地区，据悉已导致至少1人死亡、15人受伤。

在崔洪建看来，某种程度上，特朗普主导的俄乌和谈形式正在与能够达成的实质和平内容脱钩。“各方言语上都在讨论和平，但实际上俄乌仍在继续打仗。”他说，遗憾的是，这种状况接下来可能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俄乌是否需要先停火再谈长期解决方案，是美乌欧之间的另一个重要分歧点。此前半年，特朗普曾积极推动俄乌停火，甚至以此施压俄罗斯，要求其在8月8日前与乌克兰达成协议，否则将对俄罗斯施加制裁。俄罗斯则一直坚持需要达成一项全面的和平协议，消除导致冲突的“根源”。

然而，8月15日的阿拉斯加会晤后，特朗普似乎转变态度，想要一蹴而就达成俄乌和平协议。在8月18日的会谈中，特朗普表示，“我不认为那（先停火）是必要的。”他说，如果能停火，那当然很好，但他“解决”的“六场战争”中，没有一场是先停火的，“我们都是直接进入谈判。”

对此，乌欧显然不愿。在白宫会晤中，多名欧洲领导人强调必须先达成停火协议，再去谈后续事项。德国总理默茨说，乌克兰问题已经进入“复杂谈判”阶段，“无法想象下次会议会在没有停火的情况下举行。”乌克兰也一直将“先停火”作为和谈的先决条件，认为只有先停火，才有可能谈长期解决方案。

“美国显然基本认同了俄罗斯的一个主张，那就是不急于停火，未来‘边打边谈’。”崔洪建说，但战场形势的变化能否支撑“边打边谈”的逻辑，存在很大不确定性。因为如果战场形势进一步升级，和谈的环境很可能就会遭到破坏，谈判很难继续进行下去。

马斌也说，在达成最终的和平协议之前，边打边谈应该会成为俄乌之间的常态。但他认为，在阿拉斯加会晤和白宫会晤之后，日渐明朗的一点是，各方推动俄乌冲突解决的意愿更加强烈，同时美欧在处理俄乌冲突问题时逐步协调。

“通过阿拉斯加会晤和最新的白宫会晤，特朗普重建了围绕俄乌冲突问题的多边协调，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俄乌首脑会晤、协议达成方式、和平保障形式等一系列难题。”马斌说。

实际上，外界关注到，在8月18日的白宫美乌欧会谈中，领土问题基本没有被提及。泽连斯基18日曾表示，包括领土等问题在内的所有敏感事项将在美俄乌三方领导人会晤时讨论。

但领土问题显然将成为未来谈判的一大难点。崔洪建指出，乌克兰和欧洲逐渐开始调整立场，未来可能会在所谓“事实上接受”和“法理上承认”二者之间做一些分割。也就是说，事实上接受部分领土被俄罗斯占据，但法律上不承认，“但这种状态俄罗斯是否会接受，也是一个问题，且这种状态未来也可能再次引发争端。”崔洪建说。

“实际上，从白宫的这次会晤可以看到，乌克兰和欧洲都在尽量避免和美国的矛盾公开暴露，在此基础上调整自己的策略，以此应对接下来外交上的压力。”崔洪建说，特朗普目前有点儿急于求成，在没有解决一些核心分歧、没有满足乌克兰和欧洲的核心诉求时，就迫切推动所谓三方会晤和和平协议，这为后续的谈判以及和平协议的达成埋下了很多隐患。

白宫会晤结束三天后，各方正在透露更多的信息。在俄罗斯方面，其没有否认俄乌领导人会晤的可能性，但对此表现冷淡。此外，俄方还将矛头指向欧洲，批评欧洲试图改变特朗普在乌克兰问题上的立场，称欧洲只是在试图“升级乌克兰局势”。

在欧洲方面，欧洲国家领导人正积极讨论为乌克兰提供安全保障的具体形式。而特朗普19日承认，普京可能不想达成协议。他在接受福克斯新闻采访时说，他觉得普京“已经厌倦了”，但“结果总是很难预料”，未来几周内将了解普京的真正意图。

崔洪建指出，近期的几场会晤后，可以看到美国正在推动俄乌和谈朝着其设定的路径走。这个路径的一面是，外交上的博弈从双边走向三边甚至欧洲提议的四边；另一面则是和谈焦点议题如领土问题、安全保障问题的博弈和处理。但他对于这样的和谈并不乐观。

“考虑到乌克兰短期内不可能公开放弃其基本主张，欧洲短期内也不会出现重大的政策变化，以及“边打边谈”的现实状况，未来的俄乌和谈在现实层面、细节层面还有很多的不确定性。”崔洪建说，“会晤更多体现的是政治和外交上的姿态，接下来这些表态会如何转化为影响乌克兰危机走向的行动，还要看各方在现实层面的博弈。”

新京报记者 谢莲

编辑 胡杰 校对 赵琳